..... 活著,是種奢侈的幸福;能好好活著,更是人生至高無上的幸福。... 正因目睹過太多不公不義的事件、察覺太多結構問題需要另闢蹊徑打破,我才領悟到:如果對主流媒體和公權力很失望的自己,不想對「台灣本身」失望的話,無論從事哪一行,都得為「促使家鄉變得更好的理想」盡上任何一點小小的力量,不管那一行是「新聞工作者」,或任何其他職業。... 真正的革命,總是從小小的改變開始,然後不斷累積。無論想要去改變的事情最後能得到什麼結果,「想要改變而去作」的行動本身就具有意義。
我並不是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這輩子想做什麼、能做什麼。1989年爆發六四天安門事件時,我還是個 ... 政治白痴高中生,被戒嚴時期的威權教材嚴格洗腦超過九年。當時「堆砌華麗詞藻的三民主義課本」是大學聯考必考的教材,即使是非文組的高中生,也必須拼命往腦袋塞進曲解事實的歷史和抽離台灣現實的地理,才不會因史地被當而留級,於是非常討厭背書的我,永遠記得黃河在長江的北邊,當年卻搞不太清楚大安溪和大甲溪誰比較南邊。
1989年的老國民黨為了反共鬥爭,放任媒體大肆宣傳六四,相關新聞每天在電視上強力播送,以致連我這種不看報紙、不注意時事和史實的白痴高中生,也為天安門廣場被血腥鎮壓的大學生義憤填膺 ... 。 然而,同年比六四事件稍早發生、對台灣言論和民主自由發展產生莫大影響的「鄭南榕自焚案」,當時的我卻一無所知。即使已經解嚴兩年 ... 一直到大三主動選修中華民國憲法課,才從憲法教授的口述中聽到鄭南榕的悲壯事蹟,
爾後也才一丁點、一丁點的察覺,這些年來台灣人享受的言論自由有多麼得來不易,更在每次發現「課本沒有教的台灣歷史真相」之際,對國民黨威權的血腥屠殺、刻意掩蓋和強迫遺忘,感到無比駭然。...